懂得為何而活的人,幾乎’任何‘痛苦都可以忍受。
我們真正需要的是從根本上改革我們對人生的態度。我們應自行學習–并且要教導瀕于絕望的人–認清一個事實。真正重要的不是我們對人生有何指望,而是人生對我們有何指望。我們不該繼續追問生命有何意義,而該認清自已無時無刻不在接受生命的追問。面對這個追問,我們不能以說話和沉思來答復,而該以正確的行動和作為來答復。到頭來,我們終將發現生命的終極意義,就在于探索人生問題的正確答案,完成生命不斷安排給每個人的使命。
生命對他仍有指望,未來仍有某件事等著他去完成。
打不垮我的,將使我更形堅強。
意義治療的焦點是放在將來,也就是說,焦點是放在病人將來要完成的工作與意義上。同時意義治療盡量不強調所有”惡性循環的形成“(vicious circle formation)及”反饋機質“(feedback mechanisms)因為這兩者恰恰足以助長”神經官能癥“。這樣一來,神經官能癥患者典型的自我中心遂告瓦解,不再益形增強、惡化。
”參透’為何‘,才能迎接’任何‘。
在營內,我們可以親眼看到,那些知道還有一件任務等待他去完成的人,最容易活下去。
人真正最需要的并非不緊張,而是為了某一值得的目標而奮斗掙扎。他所需要的不是不惜任何代價地解除緊張,而是喚醒那等待他去實現的潛在意義。
一個人不能去尋找抽象的生命意義,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特殊天職或使命,而此使命是需要具體地去實現的。他的生命無法重復,也不可取代。所以每一個人都是獨特的,也只有他具特殊的機遇去完成其獨特的天賦使命。
人不應該去問他的生命意義是什么。他必須要認清,”他“才是被詢問的人。一言以蔽之,每一個人都被生命詢問,而他只有用自己的生命才能回答此問題;只有以”負責“來答復生命。
假設你已經生活在第二度的生命中,并假設你第一次作錯了,而現在還可能作錯一樣?!耙牢铱磥?,再沒有其它辭匯,可以比這句金玉良言更能激發起一個人的負責精神了。它叫人先假想現在已成過往,再假想過往可能無可改動、彌補。這種訓示,使人意識到生命的有限,體悟到人由自身及生命中所創獲的一切都具有決定的意義。
人是一種能夠負責的物種,他必須實現他潛在的生命意義。我這樣說,是希望強調:生命的真諦,必須在世界中找尋,而非在人身上或內在精神中找尋,因為它不是個封閉的體系。同樣地,我們無法在所謂的”自我實現“上找到人類存在的真正目標;因為人類的存在,本質上是要”自我超越“(Self-transcendence)而非自我實現(Self-actualization)。事實上,自我實現也不可能作為存在的目標,理由很簡單,因為一個人愈是拚命追求它,愈是得不到它。一個人為實踐其生命意義而投注了多少心血,他就會有多少程度的自我實現。換言之,”自我實現“如果作為目的,是永不能獲得的,它只是當”自我超越“之后的副產品而已。
我們已經指出了生命的意義是會改變的,但永遠不失其為意義,按照意義治療學,我們能以三種不同的途徑去發現這意義:
(1)創造、工作。
(2)體認價值。
(3)受苦。
第一種,顯然是功績或成就之路。第二與第三種途徑,則需要進一步的詳細說明。
第二種途徑是經由體驗某種事物,如工作的本質或文化;或經由體驗某個人,如愛情,來發現生命的意義。
第三種痛苦在發現意義的時候,就不成為痛苦了,例如具有意義的犧牲便是。你才可以用這些年來的苦難來凈化自己。
如果病人預期會害怕什么東西,到時就真的害怕了。例如一個人進入一間大廳面對許多人時,他害怕自己會臉紅,結果真的臉紅了。因此我們可把”愿望乃思想之父“(The wish is father to the thought)這句格言改成”害怕為事故之母“(The fear is mother of the event)。
有一位年輕醫師因畏懼出汗而來看我。無論什么時候,當他預料會突發性地出汗,這種預期的焦慮就果真使他大汗淋漓。為了阻斷這種循環作用,我勸他當下次出汗時,他要下決心從容地給別人顯示到底他能流多少汗。一星期后他回來報告結果,當他在別人面前發生預期的焦慮,他就對自己說:”我只冒了一夸脫的汗,但是現在我打算至少要冒十夸脫汗才行?!坝谑抢_他四年的畏懼癥,只經過一次會談,就在一周內永遠地解除了。
預期的焦慮要以矛盾取向法來克服;過分的意愿與過度的反應要以”減反應作用“來克服。然而最后,這些方法都只是方法;除非我們引導病人再度發現其生命的意義及天賦使命,否則仍不能徹底協助他。
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他可以自我超越。